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命運的鎖鍊

 

命運的鎖鍊

小鈺從民國八十多年在建設公司上班的時候,拿到她生平第一張卡。但直到從九十四年那年六月份開始,公司的薪水逐漸不穩,同年十月十五號公司倒掉,於是小鈺開始借卡債過生活。她說:「那一年又剛好我老公犯了恐嚇取財罪,就整個把我拉下來。」其實就算沒有毀諾,小鈺的生活也很難撐下去,她說:「因為這陣子又要加上小孩子的生病開支(骨癌要換人工關節),現在就是卡到這個孩子要開刀需要用到錢。」

 

卡到債 = 卡到生活

原本的公司倒掉之後,小鈺改往另一間做枕頭套的公司工作。在上班時間,銀行一早就開始打電話來,跟她說要她還一千兩千也好,如果都不還,銀行就要來查封她們房子裡面的財產或機車,一天打七八通電話,差不多兩個鐘頭就打一通。「有時候到了晚上十點他們還在打,簡直可以說到了一種誇張的境界。」

 

小鈺說:「後來我被他每天這樣轟炸,那個老闆原本是請我當領班的,結果因為我每天上班都在接電話,最後老闆就叫我走路。」那時候小鈺總共欠十三家債,每一個月都要還一萬多塊,讓她面臨崩潰的邊緣。「當時被銀行每天轟炸,我真的是快要沒有勇氣了,我割了兩次腕,可是也死不了。」關於每天轟炸的心情,小鈺表示連想要找個簡單的工作都很困難,因為只要你上班一直接電話,老闆就會覺得你有問題了。

 

銀行的電話每天打來,她在沒辦法之下,只好求救於 張 老師跟社會局:「那時候我把情形跟社會局講,社會局說幫我們把小孩安置到桃園,並和桃園那邊的學校溝通,請求接受我們的小孩的特別轉學需求。就這樣,我也沒跟房東講,帶著小孩子半夜就秘密地逃亡了。」

 

小孩是無辜的

離開原本的住處,小鈺找了一份洗碗的工作。「這個工作也是社會局協助的,他們請老板娘不要報薪資,也不可以讓人家知道我的行蹤,我就一直幫那個老闆娘洗碗洗到現在。」社會局的人說小孩子是無辜的,假使她和小孩如果被找到,根本連工作也不能做了。

 

她說:「目前我的小孩當中,老二在住院,老大跟小的還好,像平常他們會把學校的營養午餐帶回來當晚餐,因為老師知道我們的情形,會把剩飯讓他們帶回家。」

 

= 人應盡己之責?

「九十五年的時候,我一個月要還兩萬多,還了兩期,第三期因為我先生要交保,所以第三期就毀諾。」此時安泰要和個案協商,她必須還一百零八萬,一個月至少需要五千塊。

 

小鈺定期月繳五千多塊,也繳了將近快一年,繳到九十七年的二月九號律師叫她毀諾的時候,債方還是堅持蕭欠了一百多萬,堅稱蕭毀諾所以要重新計算利息,小鈺說:「他們說因為那個利息要再回去重新計算,所以為什麼我會搞到三百多萬?我自己也不知道!實際上我沒有跟他們借那麼多錢。」

 

目前小鈺欠十三家債總共大約是三百三十幾萬,但實際上她那原本大概是只借了一百八十萬左右而已,最後聯徵下來卻是三百三十多萬,將近一倍!但因為她毀諾等於是頭已經剃下去了,沒有撐到最後也沒辦法,先前更生沒通過,這次重新清算若失敗,所欠的債務可能會變成四百多萬。

 

求助無門

「還有更扯的,」小鈺說:「其中像中國信託,我跟他們公司借了三樣產品(現金卡、信用卡,通訊貸款),結果有一樣產品還完了,但那時候沒有跟他們拿清償證明,走到法院的時候,銀行跟法官說他們沒有跟我個案清償;我那時後有把合約給法官看,法官就說一句:好就算他這一條他成立,可是卻把那些利息灌回另外兩項,我你還是欠銀行那麼多。」小鈺說那天去了法庭,她覺得有一種好像被騙了的感覺,她明明錢就還了銀行錢,只是最後一期沒有向銀行要到清償證明,最後走到法院法官卻認為她還是欠銀行那麼多錢,這等於先前所還的錢都成為空氣一般地消失。

「這件事後來我有鬧到金管會、銀行局、台北縣政府。陳水扁在當總統時,我也有求助他,結果他跟你講說這他們沒辦法,這是銀行局的問題,就給你銀行局的電話。」九十五年十二月份,小鈺打電話去銀行局投訴台新,結果銀行局卻請台新的主管回撥電話給她,該銀行主管說:「是你欠我們的錢,你打去銀行局也沒有用,銀行局也是轉給我,叫我打給你而已,所以你不必再打給銀行局了。」

 

那時候小鈺還曾求助徐中雄,不過都見不到他,他的助理也是跟她講說欠錢就是要還啊,小鈺當然知道,但她就是沒有能力才會尋求幫助,她說:「後來我上網去看,很多人都欠幾千幾百萬的,看了真的很無奈。只是遇到這種事,說真的,往後的生活究竟該怎麼辦?我爸爸還因為知道我欠那麼多錢而被氣到中風。兄長們都非常不諒解我……」說到這裡,小鈺不禁哽咽了起來。

 

訪談者:輔大社會系助理教授 吳宗昇 / 輔大社研所 林丞閎

資料檢核:帥文欣

逐字稿:林丞閎

撰文:林丞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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